嘰哩咕嚕

要從哪裏說起呢?關於這奇異的故事。
先說Virginia Woolf嗎?1941年三月28日看她佇立在河邊，俯身拾起一塊塊的大石頭塞在大衣口袋裡，一步步往河裡走去。一步再一步，直到滾滾河水如時間湧來淹沒她的髮絲。隨著時間流水被沖到記憶的源頭。(話說我對自縊的作家總是有一種綺異幻想。)
說死亡太沉重，那說意識流好了。歐蘭朵的一生跨越三個世紀，經歷兩種性別，場景橫跨歐亞兩大陸，更置身於無數的角色變換中。傳記作家用全知敘事的觀點，亦步亦趨地緊緊守著歐蘭朵的思緒四百年，行雲流水像是一涓彎彎流水。
薇塔．薩克維爾—魏斯特是歐蘭朵的原型，身為女性的她脫掉裙子穿上褲子，化身為歐蘭朵的異想。薇塔．薩克維爾—魏斯特是Virginia Woolf的愛人，或許也是她生命的原型。她用筆桿描繪薇塔的家族、生活，將忽男忽女的歐蘭朵放在薇塔的框框裡，雙性是一種超越時代超越時空超越世俗，質地黏稠趨向流動的意識型態。或許我們無法切割，像一陣風或一彎流一盞燈。

我很開心看著歐蘭朵終究開心的活出自己的生命，一路跨越燃油點燈的維多利亞來到有紅綠燈有馬路的現代。她經歷美好又孤獨年少，愛情搏動的瘋狂，自然大地的土耳其大地，也走過時代精神的低靡和濕漉，還有所謂真正自由的體現。
我在想或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真正自由的樣子，非關男生或女生，非關18歲或300歲。只要真的專注自我，那麼孤獨一點寂寞一點又有什麼關係。
覺得不自由，或許是因為找不到，或許是因為不敢。

每個人都有很多樣子，歐蘭朵呼喚自我，轉瞬間冒出所有經歷歐蘭朵那一生的靈魂。砍死人頭顱的18歲，土耳其風光又無聊的大使，風光雪月的輕狂，被遺棄的被追逐的，赫然發現自己變成女生的，偽裝成吉普塞人的，被困在時代精神的19世紀，陷入熱戀結婚的歐蘭朵。起大風之後依然孤獨一人的。
歐蘭朵像是一個靈魂的流體，遊走在我的腦海裡。生命、愛人。她叫喊在我腦裡迴盪。生命、自由。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。
像是一樁嚴肅的神話，歐蘭朵在裡頭笑岔了氣，捲起裙腳，生命。我的樣子呢?